导语:氟尿嘧啶治疗瘢痕疙瘩
瘢痕是整形外科的主要病种之一,因容易复发和持续增生给患者带来很大困扰。局部药物注射治疗是瘢痕疙瘩和增生性瘢痕的住院治疗方法之一,目前临床常用的糖皮质激素(得宝松和曲安奈德)治疗后容易复发。文献报道复发率达9-50%。高达63%的患者注射糖皮质激素后发生不良反应,包括皮肤萎缩、凹陷、药物沉积、色素减退和毛细血管扩张、生理期紊乱,严重者血管栓塞(导致失聪等)。
5-Fu尿嘧啶注射治疗是治疗瘢痕疙瘩和增生性瘢痕的主要手段。因为瘢痕疙瘩扩展过程中表现为瘢痕与正常皮肤交界处血管增生和充血,随后在充血区域进一步形成瘢痕疙瘩。新生血管内皮细胞对5-Fu敏感的特性,采用低浓度5-Fu可抑制局部血管的增生。但不能使血管萎缩,与激素交替使用明显促进瘢痕的萎缩。因瘢痕疙瘩血管增生能力强,需反复交替注射。低浓度5-Fu阻断瘢痕血管生成后使激素药物作用于局部,疗效增加而全身副作用降低,可减少复发。
2002年Mustoe TA等[1]在PRS发表国际瘢痕管理临床建议,认为局部注射5-氟尿嘧啶已被成功地用于治疗增生性瘢痕和瘢痕疙瘩。既可作为单一疗法,也可与局部皮质类固醇联合使用。其使用的理论依据是合理的,并且临床未见副作用。
国内2006年2006年武晓莉等[2]采用低剂量5-Fu尿嘧啶注射治疗瘢痕疙瘩,6个月随访5-FU抑制瘢痕血管增生有效率为96.77%,5-FU结合糖皮质激素总有效率为97.14%。认为利用低浓度5-FU抑制血管增生的作用结合糖皮质激素治疗瘢痕疙瘩具有良好的疗效.
2013年Kim S等[3]发表亚洲瘢痕治疗指南,将5-Fu列为正式推荐的治疗药物。治疗后半年随访期间,未出现症状复发或病变复发的情况。1年随访时的复发率为19%。建议每次使用50毫克,总使用量为500毫克。将5-氟尿嘧啶与其他治疗模式结合使用,也可能在治疗和预防瘢痕疙瘩和肥厚性瘢痕方面取得更佳的效果。
2014年关于瘢痕治疗的最新国际临床治疗建议认为多年累积的临床证据支持5-氟尿嘧啶在肥厚疤痕和瘢痕疙瘩的治疗中的重大作用,尤其是与皮质类固醇相结合的作用。自1989年起成功用于治疗皮肤瘢痕,缓解率50%-70%[4]。
2017年上海瑞金医院夏照帆院士在《中华损伤与修复杂志》发表“中国临床瘢痕防治专家共识”,推荐对于手术或外伤引起的线性瘢痕,建议糖皮质激素联合5-FU尿嘧啶联合注射;对于瘢痕疙瘩,推荐5-FU尿嘧啶作为首选的注射治疗药物[5]。
2021年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章一新教授组在《中华烧伤杂志》发表“瘢痕早期治疗全国专家共识2020版”,推荐如成年患者如出现瘢痕明显变硬、隆起,应尽早考虑局部注射治疗(糖皮质激素结合5-FU)控制[6]。
2018年上海九院刘伟教授在《中国美容整形外科杂志》发表“中国瘢痕疙瘩临床诊疗推荐指南”,推荐低浓度5-FU注射或联合糖皮质激素注射作为瘢痕疙瘩非手术治疗的一线治疗方案及预防术后瘢痕疙瘩复发的注射药物。
关于药物用量问题,在抗瘢痕方面,国内5-Fu的用量较低,通常和得宝松或者曲安奈德联合使用。治疗用药:5-Fu 0.6ml+2%利多卡因5.0ml;5-Fu 0.6ml+2%利多卡因1.0ml+曲安奈德5.0ml;5-Fu 0.1ml+2%利多卡因0.5ml+得宝松1.0ml;预防用药:5-Fu 0.6ml+2%利多卡因5.0ml;5-Fu 0.3ml+2%利多卡因2.0-3.0ml+曲安奈德2.0-3.0ml;5-Fu 0.1ml+2%利多卡因1.0-2.0ml+得宝松0.5-1.0ml;其中5-Fu浓度为25mg/ml,曲安奈德浓度为10mg/ml,得宝松浓度为7mg/ml。每次5-FU用量约为2.5mg,每个月注射一次,一个疗程3-5次,第4次起降低药物浓度,总注射剂量7.5mg-12.5mg,使用时间为3-5个月。(抗肿瘤治疗时用量为静脉滴注,1次250~750mg,1日1次或隔日1次,一疗程总量8-10g,使用时间2-3周)。2013年亚洲指南建议每次使用50毫克,总使用量为500毫克。2014年国际指南建议每次使用45mg。我们认为在瘢痕治疗时5-Fu单次用量为国外同行的1/20,抗肿瘤治疗剂量的1/200左右,每治疗周期总剂量为抗肿瘤剂量的1/1000,且应用时间间隔为1个月。因为用量较小,治疗周期较长,国外文献报道输完例临床应用未见明显不良反应[7]。
注意事项及风险预防:注射治疗前应该充分了解病史,向患者充分解释并告知治疗过程,排除相关禁忌(备孕、怀孕、过敏等)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应告知使用5-FU的患者治疗期间至停药后6个月之内不得备孕或生育,治疗期间如意外怀孕则不建议继续妊娠。治疗过程中如果出现出现白细胞减少等造血系统指标改变、严重脱发、胃肠道反应、肝、肾功能受损等应停用。5-FU联合糖皮质激素注射的患者应在治疗前和治疗后定期行血常规检测,监控白细胞数量等造血系统的改变。
参考文献
[1] Mustoe T A, Cooter R D, Gold M H, et al. International clinical recommendations on scar management[J]. Plast Reconstr Surg, 2002,110(2):560-571.DOI:10.1097/00006534-200208000-00031.
[2] 武晓莉, 刘伟, 曹谊林. 低浓度5-氟尿嘧啶抑制血管增生在瘢痕疙瘩综合治疗中的作用初探[J]. 中华整形外科杂志, 2006,22(1):44-46.DOI:10.3760/j.issn:1009-4598.2006.01.012.
[3] Kim S, Choi T H, Liu W, et al. Update on scar management: guidelines for treating Asian patients[J]. Plast Reconstr Surg, 2013,132(6):1580-1589.DOI:10.1097/PRS.0b013e3182a8070c.
[4] Gold M H, Berman B, Clementoni M T, et al. Updated international clinical recommendations on scar management: part 1--evaluating the evidence[J]. Dermatol Surg, 2014,40(8):817-824.DOI:10.1111/dsu.0000000000000049.
[5] 吕开阳, 肖仕初, 夏照帆. 中国临床瘢痕防治专家共识[J]. 中华整形外科杂志, 2018,34(12):985-990.DOI:10.3760/cma.j.issn.1009-4598.2018.12.001.
[6] 中国整形美容协会瘢痕医学分会. 瘢痕早期治疗全国专家共识(2020版)[J]. 中华烧伤杂志, 2021,37(2):113-125.DOI:10.3760/cma.j.cn501120-20200609-00300.
[7] 中国整形美容协会瘢痕医学分会常务委员会专家组. 中国瘢痕疙瘩临床治疗推荐指南[J]. 中国美容整形外科杂志, 2018,29(5):前插3-前插14.DOI:10.3969/j.issn.1673-7040.2018.05.001.
作者:付记乐,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