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老的爱情和事业(三)
2016年07月29日 【健康号】     阅读 292

我说,不对啊,你不是说叫我们来看心脏病嘛?怎么居然是生孩子?!

他们说,流产了,脐带已经被割了,但“后人”(胎盘)还没出来。

我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说不出的难受。产妇是个风心(风湿性心脏病)病人。我们马上给病人听心跳,每分钟170多次。给她注射药物后,心跳就慢慢下来了。

因为以为只看心脏病,我们都没带手套和其它器材。只能因陋就简,两个人合作,一个按摩肚皮,一个把脐带绕在手上,一边用棉签把蛆虫刮掉,把胎盘取出来。

这件事一辈子难忘。山区的妇女生孩子,真是一只脚踩在棺材里,一只脚踩在棺材外。

当时我叫她换一条裤子,结果一看,夫妻两个人一共只有四条裤子,外面洗了两条还没干,老公身上穿一条,她自己穿一条。没裤子了。这种情况下,也没钱买药了。所以我们没收钱,还给了三天的抗生素,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病人的婆婆捧出桐树叶子包的粗玉米粑,算是他们最好的招待了,我们一人各付1毛钱,她婆婆千谢万谢。

我们那时和老百姓的关系是很好的。他们感谢“党和毛主席派来的医疗队”,我们也从他们那里感受到山区老百姓的真诚朴实。那时的医患关系是正常的、和谐的、实事求是的。我们也参加当地的救灾送粮、捐衣裤,尽管我们也缺衣少粮,但彼此信任、关系融洽。

我是回了上海以后才走上研究胰腺癌这条路的。

1979年,我回上海读研究生,导师张延龄教授给我定下的课题是胰腺癌的诊断和治疗。当时研究这个毛病的人很少。我就做中国人正常胰腺的测定。

那时先从尸体解剖做起,每个人胰腺长度不一样,长度可以从15公分到21公分;形态也不一样,有的人像麻花一样,有的人像香蕉一样,有的呈逗号型,头大,尾小,有的呈哑铃型,两头大,中间小。这对以后做正常的人体B超是有价值的。

人家说治疗胰腺癌的医生成就感是不强的,因为患者的生存期不长。不过也有成就感很强的时候。我有的患者生存了十几年的,甚至二十几年的,最近有个病人是17年前开刀的,这次又来了。上次华山医院开外科论坛,我当着我的导师张延龄教授说,张老师,你1979年交给我的任务,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在做这件事情。虽然我没做好,但是我还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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